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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好像十三、四歲而已。

好像是在兩年前還是三年前的暑假,溫室效應來得兇的樣子,熱到西溫地區不時地鬧停水。

那時乾爸爸帶著一群人來加拿大玩。 

與其說乾爸爸,不如說是爸爸因為相處得來而玩起結拜的兄弟,必竟他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在我十幾歲的生命中突然出現的人,像是遠親的阿姨,或者車票司機這樣一般的存在。 
應該沒有描述得太過份吧? 

來到家的半數是大人,其他都是孩子,三男兩女的樣子。 

用了這麼多”好像” “應該” “的樣子”,因為三年前我還小,對很多事都還在恍惚,不管說是痛苦還是快樂的事。

十三四歲已經不是人來瘋的年紀了,所以那些客人對於我跟小我兩歲的妹妹來說,只覺得無比厭煩。

尤其是另外一家人的父親,那個對加拿大的生活環境極感興趣的中年男人更是令人生厭。

他其實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在逛觀光景點,甚至是蔬果超市時要花上比別人多兩倍的時間而已,就這樣。
在回去前,他與乾爸爸送了我們一台吸塵器跟一個我們永遠也用不著的人型花盆當做謝禮。

吸塵器很是受媽媽的喜愛,至於被冷落的像住在伊甸園外的人型花盆,只能偶爾跟么妹玩小學四年級的扮家家酒。
三年後接近的暑假的一天,爸例行性地打了長途電話來跟媽聊天,不時還發出笑聲,聽起來挺高興的樣子。 那時接近假期,我們剛在溫哥華買了房子,買了歸屬感,並拖離與房東你用樓上我擠樓下的鬼日子。

我與妹妹準備著期末考,也期待著返台的那天。 一切都平淡地隨著地球運轉著,也公轉著。

死亡,一個與夏天午後的微風不搭調的詞突然這樣灰諧地出現。

怎麼會死了呢怎麼會死了呢,媽只是這樣一直唸著。

那個喜歡溫哥華的空氣的中年男人,在回台灣後也興致勃勃地申請移民加拿大。
很有效率地找移民局辦了手續,交了資料,也做了健康檢查。 就是做了這個健康檢查,發現男人有小細胞癌。 不久後,他的身體,不故自己的妻子女兒,就這樣逐漸冰冷硬化。

怎麼會就這樣死了呢,媽還像在念經一般重覆同一句話,他之前還有在跟我們通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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